一本小冊子,裡頭有去年來到此地時欲記下的心情,然而,只寫了短短數行,便因為時間的不允許而停筆。躺在偌大的空間,工作人員為了明天活動正式開始,正緊鑼密鼓熬夜開會。接下來幾天要睡的地方,地板下會自動地竄出暖暖的溫度,起先,我新奇地到處亂摸感受前所未有的體驗,但當真的要睡覺時,才發現那瘋了似的高溫一股股流進我的背,翻來覆去感覺像是睡在溫泉池子裡,真讓人睡不著。一早,才知道有些地方的溫度調節功能壞了,我的身體正巧貼在其中一處。而這窩心窩過頭的裝置,得要到兩天後疲勞加上酒精的催化,方能穩穩睡去。
剛到的那一晚,一男一女前來接待,男的是舊識,女的是新面孔。女的以「いちおう国籍は日本」(我國籍大概是日本)自我介紹起。起先我還在想,會不會是北海道還是沖繩,或是在日朝鮮・韓國人,因為對他們來說,可能比較會有自己不是「日本人」的觀念。待日後了解,方才得知是一位對「日本」這國家不太認同,認為自衛隊、天皇、戰爭通通不需要的人。在這之前,聽過或從書上看過不少對於擁有這種想法的人資訊,但倒是第一次活生生出現在我眼前。說真的,還真酷。回想自己身處的台灣,不曉得有沒有人會說自己「國籍”大概”是台灣」(我要強調的是”大概”,而非台灣或是中華民國的認知)。從八零年代解嚴至今,歷經世紀末到新世紀政權轉換,再到九九年的當下,我很珍惜能夠說自己是來自台灣,自己是台灣人這句話。即使我知道,台灣這個地方還有很多不同的人,但我仍不會因此而說「我大概是台灣人」、「我國籍大概是台灣」這樣的話。
「Peace Road」期間,有一天(也是唯一的一天)分小組到首爾出任務,任務內容是去拜訪兩個社會團體,交通及用餐全都得靠組員自己。這種工作根本不能靠日語使用者,於是像個跟屁蟲般跟在大家後面。
這棟樓裡的七個團體,光看名字便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,感覺各個都大有來頭,能同時位處一棟樓內,還頗令人震憾。如果還有機會,想每個部門都去了解一下。
中午,來到日本大使館前,參加每週一次,要求日本政府對「慰安婦」做出謝罪及賠償,稱為「水曜集會」(週三集會)的活動。為此,前一天晚上,參加者分為三部份,有的練習跳舞,有的做標語,有的則準備講稿上台演說。
這個大旗子真的很屌,是由認真又熱血的幾位參加者設計,並由「和平路」參加者全體用自己想用的語言寫下對阿嬤們想說的話。我記得,我應該是凌晨四點最後一個寫的,是和工作人員在寒風中小酌啤酒瘋言瘋語後回到房內寫的,而且為了不讓大家知道我在寫什麼,還用了非常繞口的中文。
記得那晚,隔天要上台演說的小伙子問我,要不要代表台灣來的人上台說幾句。結果我只是坐在高處張手拉旗而已。
唯一的首爾,也是來到韓國第一次外食。
不會韓文真的很可悲,一份料理吃完了都還不知道(或是記不得)它叫什麼名字,只記得那裝飯的碗真他媽有夠燙,還有那泡菜鍋裡的泡麵實在有夠讚。席間,電視在播沒有雪的溫哥華冬奧,項目是女子花式溜冰。大家看得起勁,我的心思全在那碗裡的肉。
在「ナヌムの家」的每餐餐後,總看到一群人輪番去刷牙。問了才知道,原來是因為餐桌上必有泡菜,而且愛用辛香料入味的關係,為了不讓對方難過,只好讓自己去刷牙。這點,我是完全沒有入境隨俗了(拜託蒜頭那麼香XD)。
這天在首爾用過午餐後,我幸災樂禍地想這些人要怎麼刷牙。當某組員拿出口香糖被秒殺之後,便知口香糖在韓國應該很賣。
回到「ナヌムの家」後直到「Peace Road」結束才又有機會吃到外食。
看後面那四隻手的握拳樣便知美味度。
酒這樣喝才過癮。
道地的海鮮煎餅。
不用懷疑這是蛹。
最後一晚,以烤鰻魚烤肋排劃下句點。
二十六號下午在一次又一次的送別之後,「和平路」結束了。爾後的每天,皆在美食及悠哉中渡過,也因此,多了許多能夠自我思考的時間。我很像,會因為怕受到傷而因此不敢敞開心全心全意面對一個人。有時候,明知是在騙自己,可卻還是無法不去面對心裡渴望的孤獨。我總是無法拿出真誠去面對自己所想,但透過這趟旅程,透過與人接觸,透過美酒與佳餚,有些事情被更加確定了。
原來,旅行不僅止於語言或身心靈的茁壯。兩次的韓國之旅,實際上是自我覺察之行。
- Mar 08 Mon 2010 22: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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